从2009年股东大会看Yahoo雅虎的兴衰
我2005年第一次出席 Yahoo股东大会时，以互联网为引擎的美国“新经济”高潮已过，但依然可感到Yahoo “雄风犹在”。正如大会的主题所示，Yahoo才刚满十岁呢！在随后的三次股东大会上，人权和被微软收购又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但今年6月25日的股东大会在生意和政治上都今非昔比，切实感受到硅谷和Yahoo的兴衰。
我过去与法国的“记者无疆界”组织、大赦国际、纽约市政府属下的退休基金股东、加州Harrington投资管理公司等在股东会上、会下就人权问题与Yahoo管理层几经交涉，最终导致Yahoo向劳改基金会等赔偿3千万美元。今年，除了一个要求限制高层薪水的提案外，没有别的来自独立股东的提案。不知道战斗性很强的纽约市退休基金为何没有提案，我和Harrington是因为所持股份太少，Yahoo股价跌得过多，所持的股值曾经低于两千美元，失去提案资格。我甚至犹豫是否参加今年的股东大会，但大赦国际的Tony Cruz一定要我与他同时参加，我就带上刚到美国的方政也同往出席。
Yahoo过去的股东大会都在公司总部附近的Santa Clara会议中心举行，那里允许公众自由进出。Yahoo为了躲避我们的抗议，去年改在离公司很远的圣何西的旅馆，把没有股票的抗议人士阻挡在外。不过，圣何西的旅馆正门对面是中心公园，我们得以在旅馆对面拉出支持人权提案、释放政治犯的图片，接受媒体采访。今年的大会在Santa Clara的旅馆，会场前是旅馆的宽阔的停车场，阻碍了可能的抗议行为。
我们提前到达会场，会厅比过去小不少，只能容一百人左右，非常安静。我扫了一眼“会议规则”，知道每个股东可以在5个提案宣读后计票时有一次两分钟的发言时间。这至少比霸道的谷歌股东大会（只能在记票结束后提问）好一些。这也是新的CEO Bartz女士、CFO主持的第一次股东大会，她完全没有用屏幕，作出随意交谈的姿态。我不想让她为前两任管理层负责，就发言以自己出生于北京却十多年不能进入中国的背景，以及这几年Yahoo在中国人权问题上的失败（包括雅虎人道基金被一个人控制下的滥用），建议Yahoo开放与股东和公共社会的对话渠道。Bartz回复还算客气，但没有实质内容。Cruz则相当尖锐，针对中国政府要求所有7月1日以后在中国出售的电脑必须安装过滤软件，询问Yahoo采取什么有效措施？Bartz很生硬地回答：“Yahoo不是为了改正中国而成立的”（Yahoo was not incorporated to fix China）。Cruz非常气恼，会后还要找记者批驳Bartz。我表示愿意同大赦国际合作，明年再挑战。
我会后从网上查询，几乎所有的英文媒体（包括电视节目）在报道Yahoo股东大会时都提到我和Cruz的中国人权提问，有个报道称之为“不可回避的中国问题”（the inevitable China question）。可笑的是，新浪等中文媒体在报道详细的股东会议纪录翻译时，却单单漏掉了关于中国的提问！这正是我们在股东大会上强调的“互联网审阅制度”的危害性。
不过，Yahoo的影响和地位今非昔比，在其2008年度报告中，也提及美国和外国政府关于互联网、移动和VOIP的产品和服务的法规的制约。阵容强大的纽约市退休基金今年没有来挑战Yahoo，可能也有这种考虑。我们有限的资源恐怕还得集中到思科、谷歌（软件）和英特尔、H-P（硬体）等更具全球性战略价值的跨国公司上。
赵京
2009年6月28日 San Ramon, U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