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横卑鄙的Google(谷歌)2009年股东大会

我5月7日下午两点以前赶到Google总部,出席2009年股东大会。与去年一样,会议还是由公司“高级副总裁兼法务总管”Drummond主持。去年会议时,我刚开始还以为他是公司专门雇用来应付股东会议的警卫呢!

我快速浏览instructions on rule of conduct and procedure(规矩和程序),马上意识到:与去年的相对“民主的”(如果在股东大会上还讲“民主”的话)程序不同(见笔者“出席Google(谷歌)2008年股东大会”https://cpri.tripod.com/cpr2008/google.html),今年的程序排除了股东在投票表决前发言的可能。大会的核心是包括董事会选举在内的6个议程,却只被安排了2∶05-2∶15之间的10分钟!并非夸张地讲,Google这样的公司决策对全球民众生活的影响,比许多大国政府还广泛深远,怎么能这样敷衍了事、独断专横?当Drummond念完会议规矩和程序时,我举手并走到麦克风前要求提问。Drummond假装没看见我,宣布进入议程。我安静地回到座位上。

我在大赦国际的Tony Cruz宣读第5号Internet Censorship(互联网审阅政策)提案时再次站起来走到麦克风前等待,在宣读后举手要求发言。Drummond继续装瞎。我干咳了一声,他终于按耐不住,指责我干扰会议。我回复到:“我要问一个关于程序的问题。”他答复道:“你可以在投票后再问。”我正要解释,股东席位上有人向我叫喊:“Sit Down(坐下)!”“Second(附议)!”更有人开始“表决”!我哭笑不得:关于我作为一个股东是否有权就程序提问,既不在大会议程之内,也不能靠在场的股东决定(绝大多数股东都没有出席会议)。面对这一突发场面,我不愿这一次就把会议流产,来日方长,也相信Google还有原副总统戈尔这样的“高级顾问”和普林斯顿大学校长这样的董事就会议规则作出常识性判断。我退回座位,从容地收拾材料,慢悠悠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步出会场。余目之下,我看到有人向我伸出大拇指。这是Google最黑暗、愚昧的一天。

第二天,Cruz告诉我,投票表决公布后,Drummond才容许股东发言,有一个股东为“那位退场的中国绅士”仗义执言,这可从http://investor.google.com/webcast.html听到。毕竟,还有人没有忘记基本的会议规则,Google的股票不可能收买所有人的良知。我又发现还有一个出席会议的股东在网上 http://seekingalpha.com/article/136461-google-s-annual-shareholder-meeting-where-were-sergey-and-larry 评论到: “Google’s procedures do not allow ordinary shareholders to make comments on proposals prior to voting. … Thus, Google acts as a partial censor at its annual meeting—at least with respect to comments that may impact how shareholders vote on stockholder proposals. … Many shareholders vote their shares in person at the meeting and may be influenced by shareholder comments. Allowing ordinary shareholders to comment on proposals only after voting is closed is tantamount to the American government banning CNN from making political comments until after national election polls are closed.”(Google的程序不让普通股东在投票前发言。 …这样,Google实际上在年会上扮演审查官的角色—至少,有些发言会对股东投票产生影响。…许多股东亲自出席会议,就会被发言影响。只让普通股东在投票结束后发言,正如美国政府禁令CNN在大选结束后才能发表评论一样。)

Google的两个创始人尚且年轻,没有被资本政治完全腐蚀。其中,Brin对于互联网审阅提案,没有像所有别的董事一样反对提案,而坚持“不做恶”的弃权立场。但今年他们都没有在股东大会的舞台上露面。去年Google股东大会上,每一股东可以在投票前发言两分钟,今年只能在投票后讲一分钟,明年呢?别的公司呢?我不寒而栗,两夜不能入睡。5月9日,我紧急向The U.S. Securities & Exchange Committee(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申诉,要求SEC 调查这次Google股东大会的合法性(见https://cpri.tripod.com/cpr2009/google.pdf)。同时,也在网上向公众揭露事实真相(因为当时在场的华尔街日报等主流媒体等没有报道这一事实)。

5月12日,我收到SEC名为Salvador Neri官员就我的这个编号为File HO1330076的申诉的答复:股东大会和股东大会规则,不由SEC管辖,而是由注册州的法律规定。我们都知道,几乎所有的总部在硅谷的大公司都是在德拉瓦州注册的,因为那里几乎没有法律规范公司!即使有法律,我也没有经济能力从加州到几千里以外的德拉瓦州去讨取公正。

好在作为一个安那祺主义者,我本来就对所谓法律不抱期待,更确认只能靠民众自身的直接行动才更有效。除了联系别的社会责任股东外,我也做好相应准备,制止Google或别的公司进一步倒退、专制、野蛮化。

赵京
2009年5月12日,美国圣拉蒙